杜王町1区29号

一名路过的平静上班族。

(三日鹤)哥林多前书(02)

Snows Of Kilimanjaro:

前面章节走:1


仍然是IT业三明(抱得美人归)从屌丝留学生到总裁的故事


 其实就是个青涩的初恋故事


 私设,bug和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和DMM。


BGM(外链播放器):




“你会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吗?”


02


五年前,三日月宗近第一次来到圣佛朗西斯科时,他丢掉了自己与寄宿家庭的联系方式。


圣佛朗西斯科的冬夜很温和。夜风像会流动的海潮一样缓慢地在四周拂动,路灯昏黄,照得人浑身蛰伏的睡意都在蠢蠢欲动。刚刚入夜的时候,薄雾在海上冥迷,闪着银色光芒的灯塔矗立在海涯边,从脚下延伸到海边的路,缀满了馨香的灯光,它们来自不同的人户、玻璃或橱窗。这条路像一条流动的金带,穿过每一幢寥落或繁华的楼,像书脊连接着人们每一页的生活,施展出一路的光华与漫长。


三日月摸索了一遍全身,行李都被寄去了寄宿家庭,能找得到的只有他的手机和两条线组合成的内置式耳机,耳机的声音只可调大而不能调小。


时至今日,三日月都会这么认为:圣佛朗西斯科是世界上唯一一座让你无法拒绝喧嚣的城市。它的喧嚣从哪里来?是拂动的梧桐树影,还是路过的行人没有调小音量的耳机、深蓝色夜空里飞驰而过的夜航班、或是站立起来的高楼阴影?


“道路漫长,要走到何方去呢?”三日月插着裤袋,一边走。M记闪着红光的招牌像天狼星一样在不远处闪烁,望着店门口那个涂着油彩的红卷发人偶,身无长物的三日月宗近忽然就“噗嗤”笑出了声。


除了来自欧罗巴大陆的殖民者,还有谁曾经奴役过这片土地?有谁曾流连于他的英俊和风韵?有谁瞻仰过那浑身包裹着神性与人性、像史书一样耸立明亮的灯塔?还有谁用笔触绘画或者描写过她?或者甘于用饱含着人文情怀的双眼,去注视着这片闪耀的、风情万种的、光怪陆离的、像河床一样宽阔地沉积在奔腾河流以下的土地?


三日月插着裤袋,立在这条撒满光辉的路的边上,仰视着那个大大的M记的招牌。在日本,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夜里寄宿在这样的24小时营业的店里,他一直就觉得这或许是这片土地在变相地对一个无家可归的异乡人张开了怀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前灿金色的景象忽然模糊,接着一滴泪自他的鼻侧猝然落下。


他推开门的时候,面部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耳机里不轻不响地放送着Guns N’Roses的《Don’t Cry》,M记里没有很多人,大多数人都没有在吃东西。


这黄皮肤的青年,一头黑发,身穿着浆过的水洗牛仔衬衫,头发剪得干净,外面的地面有些轻微的潮湿,可他白色的裤脚并没有沾到一点污迹。他推门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三日月宗近发现情况并没有自己先前想的糟糕:他没有像预料之中一样接收到旁人奇异的目光,也没有受到所有人的无视。从他推开门起,这里的所有人们仿佛已经接纳了他,尽管他看上去是那样寒酸。


“您好,需要点什么吗?”


在他还没有入座之前,柜台那里就传来了这一声。


三日月宗近循着声音望过去。


一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青年,柔软的白色发丝贴着他的脖颈,明明漂白头发是嬉皮士的习惯,可应用在这个青年的身上时却让他看起来无比纯净又乖巧。黄种人所有的皮肤上是明显的东方轮廓,只有虹膜颜色浅淡的双眼才稍微透露出混血的意味。


三日月张了张嘴,然后又局促闭紧了。他刚刚差点就说出了日语。


“我需要。”他如此回答,但是口袋里没有分文。


青年的眼眸里仿佛渗透进了安达卢西亚的月色,他的眉心轻微簇起,并不急于催促对方回答。


三日月挠了挠头,然后他走近了柜台。


“我没有钱。”他说。


“您需要我请您吗?”青年这样说了。


三日月顿时表现出一种坐立不安的姿态。他站在那里,良久不曾动弹,引得旁人也时不时打量他。


“对了。”最终他停下来,随手扯了一张客户意见簿的纸。


三日月找了最靠近柜台的地方坐下来。他的身上还有一支短小的签字笔,没有许多的墨水。他把纸张铺平,然后直起身,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


“我怎么了吗?”青年看上去很不好意思,面颊也有些潮红。


“我不是要投诉你。”三日月说着,低下头。


青年禁不住伸长脖子,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只见三日月的签字笔在纸张上轻巧滑动着。轮廓,眉眼,发丝。


一张速涂,画里的是青年的形象,只不过看起来似乎要比真人更加可爱些。


“啊……”青年小声惊呼。


“嗯……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画到你满意为止……”三日月夹着这张纸片,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窘迫。


“噗嗤……”青年却忽然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买您的画。”青年摆摆手,把那张速涂接过来,不久以后递给了三日月一大杯巧克力奶昔。


三日月红着脸,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恨不得缩到地铁站去。他匆忙地端着饮品坐到角落处,不敢去看别人的目光。


过了几分钟以后,三日月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您是三日月先生吗?”


他应声回头,发现青年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啊!”他惊得手一抖,剩下的半杯奶昔就被他打翻,浅褐色的粘稠液体从桌上缓缓流了下来。


“抱、抱歉。”三日月连忙道歉。


青年却温和地笑笑,熟练地擦干净污迹。这时三日月才注意到青年已经换了衣服,简单的白衬衫,似乎还是个学生。


也有可能是个诗人。


“我要下班啦。”青年仿佛与他心有灵犀,随口解释。他坐在三日月的对面,捏着刚才三日月递给他的速涂。


“您是三日月宗近先生,是吗?”他指着速涂右下角的署名说。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青年笑了,“您的行李都寄到我家啦,老是找不到您的人,父亲还担心着您呢。”


三日月楞了好久。然后他才尴尬地笑了。


“原来你是鹤丸吗?”


“是的。我叫鹤丸国永。”


青年的笑容在暖色的灯光下,仿佛与三日月隔着一层雾。


深夜时分,三日月跟在鹤丸的身后漫步街头上,远方的灯塔晕成一团明亮而温暖的光,连同他所有的局促和畏缩一并照亮,直达千家万户。


这世界是无比宽阔的,没有边际,至少在网络的世界里是这样的。数据与数据交汇,光信和电子通达,走到千万里也没有边际可言。


世界又是无比狭小的。三日月望着前面那个与自己有着相似血液的人想,无论你到了哪里,总能碰到相似的人,甚至与你说一样的话。


“快到了。”良久,鹤丸朝背后嘱咐。


听到日语的一刹那,三日月眯起了眼睛。


风声如絮语传来,仿佛在预言着交缠的命运;灯影之下,两人的倒影互相交错,缠绵不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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